第四十四章 内心深处的秘密

苦战。

这可能是阳光遇到过的的最强的敌人。他只能将【催生】作用到自己身上，再用念力形成防护罩，才能勉强抵御那蓝色的火焰。

和死灵黑炎不同，这种火焰隔一段时间就会熄灭，但却源源不断从女孩身上涌现出来。

阳光打开【聆听】，只能听到女孩内心中带着抽噎的“耀，不要离开我……”这让他十分困惑，但是眼下能做的只有打败这个女孩，否则自己都性命不保。

【耀。】

这个名字在阳光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耀到底是谁？是煌羽的小名吗？从意义上说，耀就是指光芒，而煌羽就是光明圣龙，仔细想来，确实有可能。

但如果想更深一步去探索，就不得不进入意识海了。那片充满了意识的混乱区域，如果真去了，不一定可以活着回来。

“我不是耀。”阳光盯着女孩沉稳地说。

女孩猛然抬起了头，一双蔚蓝的眸子里带着闪闪的泪光。

“你骗人！你明明就是耀，你身上的每一份魔力我都能感受到，就连呼吸中带有的气息。就算我瞎了，聋了，也不可能认错你！”

女孩的辩驳声越来越大，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不甘。

“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耀，可能你说的是煌……” 阳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别躲着我了。” 女孩的声音变得低沉。

“你只是一直在躲着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在躲着我！”

女孩停止了哭泣，白皙的脸庞上透出几分冷漠。

“我明白了，我醒的不是时候。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说完这句话，女孩抖了抖娇小的身躯，黑色斗篷随之脱落。这下阳光才目睹了女孩的原貌，那是刚刚成年的青涩身躯，有一种淡雅梨花的美感。

她的脖子上戴着海妖的项链，蔚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妖艳而美丽；她的左手持有一柄骷髅头的权杖，死亡的气息滚滚涌来；她的右手是一段乳白色的骨架，每一根指骨清晰可见；她的背后托着一把金色的长弓，弓弦泛着寒光；她的两侧缓缓展开了一对纯黑的羽翼，仿佛堕天使的降临；她白皙的额头正中，悄悄绽开了一道缝隙，从中探出了一只鲜红的眼睛。

“你会想起来的……我发誓。”

女孩轻轻张开了嘴。起初阳光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话，可接下来，周围所有的东西都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撕扯，最终吸入到女孩的嘴中。那樱桃小嘴，一瞬间成了无底洞。阳光甚至怀疑那嘴巴内部连接着一个黑洞。

阳光强制使用额外空间为自己作屏障，可他却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周围的天空、大地、海洋，所有的地方，都遍布了黑色的羽毛。再仔细看，那些羽毛组成了黑色的天使，每一个都是女性的模样，手中拿着大小不一的武器，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恶战，在所难免。

……

经过了长达12个小时的战斗，阳光终于赢了。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一片血泊中，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他的右胸有一个洞，仿佛被贯穿，左臂被折断，背上还插着几只金色的箭矢。

而女孩则躺在他的怀里，浑身都是血。她的项链早就丢失，额头上的第三只眼也紧闭着。她把金龙的尾巴抱在怀里，脸上带着温馨的笑容，但这笑容早已凝固，她已经死了。

阳光还活着。

他大口地喘息着，即使有【催生】也愈合起来极慢。他也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流逝，或许正如魔女死前说的那样：“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就算你赢了又怎样？”

现在他确实是赢了，但是这个身体已经完全精疲力尽了。

阳光艰难地从血泊中爬起，把依偎在身上的女孩甩开。要不是女孩非要靠过来，而他没有力气反抗，才不会让她走进自己怀里。他缓慢地艰难爬行，那姿势就像乌龟一样，每次探出爪子，刨在地上，用左臂的力量拽着身体前行。

【为什么……会这样？】

莫名其妙出现的魔女，曾经与煌羽有什么关联？带着这个疑问，他缓慢闭上了眼睛。

感觉身体在下沉，肺部压抑，无法呼吸。

他感觉自己正处在一片深海之中，身子在不断下沉，直到越过一个界限，他的身体轻飘飘落到木质的地板上。

这里就是意识海的最深处，他曾经来过一次。

在这里，他又回到了人类形态，全身赤裸，一丝不挂。自己正处于一个复杂的多面体中，每一个面上都贴着一张橘色的符纸。如果没有猜错，这些符纸正是封印，如果解开封印，就能看到曾经的记忆了吧？

但如何解开呢？

阳光轻轻一跃，就好像在月球上漫步一样，飞出了很高，可以直接碰到房顶，而后又缓缓落下。这样就确定了，就算是最高处的封印符纸，他也能轻松触碰到。

他仔细观察四周，最终视线放在了空间中心的一张符纸。这张符纸的长宽明显高于其他符纸。

可能正是问题的关键。

他的手缓缓靠近符纸，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感到紧张，甚至能感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如果解开封印，放出了什么恐怖的怪物怎么办？

这么想着，阳光慢慢收回了手。但眼前的符纸却闪烁着黯淡的蓝色荧光，一会明一会暗，好像是某种动物的呼吸。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在空旷的四周，似乎有一阵古老的声音在回响。

“煌羽一直都有事情瞒着你，哦不~不只是你，而是所有龙，包括父母兄弟，这段记忆本就不属于他，却被他一龙所承担。”

“某种程度上说，你们本是一对龙元，本该一起承担这份痛苦，但他……却承担了所有。”

阳光勘察四周，并没有发现谁在说话，这声音似乎从所有地方传来，直击内心。

“来吧，揭开它。你会发现所有的秘密。”

那声音中透露出难以隐藏的愉悦与兴奋。

【煌羽真的有什么事情一直藏着我吗？不，不只是我，而是所有生物。】

【煌羽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吧？但……】

【既然煌羽已经死了，那么这个秘密应该不算秘密了吧。】

这么想着，阳光的手缓缓靠近了荧光的符文，握住了那符纸。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