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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城

金龙之声 by 墨龙莫

2019-8-21 22:45

灵感来自于歌曲Chasing The Sun-Sara Bareilles,赠光龙站长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内心真正作何感想,也不知道自己一路走来是如何心情。尽力了这么多,他依旧在往前步步迈进,而那些烦恼也始终在头脑里围绕,从未真正放他一时安宁——这是梦与现实的光晕闪动,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反思,或者是猜测自己走到现在的理由。

阿林拿着这张他期盼已久却也害怕已久的报告单,恍然间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我们很喜欢您对于奇幻虚拟现实的想法,也十分欣赏您为此所做出的努力。”那人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客套的官腔滴水不漏,想必也是在外交上练得炉火纯青。“但您创设的虚拟现实中用户参与度实在是达不到我们的最低要求,而且宣传也做得……嗯,有些差强人意。因此,根据高层的意见,您的项目计划还是只能待定……”

他恼怒地把纸张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工作室的地板上,任凭这团毫不起眼却能左右命运的纸团在一次次碰壁中东窜西跳,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最终竟也乖乖滚进了永远的归宿——垃圾桶。

像他。

哼。

算了,管那么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今天的例行维护工作还没有完成呢。

阿林对着寂静的工作室耸了耸肩,然后便熟稔地把虚拟网络接口打开,连通能量传输,一扫没有几分钟前那满脸的愁绪与气恼。他已经习惯了,习惯被拒绝,习惯被驳回,习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习惯无论怎样付出心血却总是收效甚微的现实——这,就是麻木的感觉吧……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放下,通电,继续工作,把那些恼人的事情全部忘在脑后,这样就好了……至少,可以让他在窘迫慌忙之中能够找回点儿支撑他再次接通虚拟现实通道的信心。只是,这所谓的自信有时候看来着实是可笑,那种自欺欺人的虚幻就像是走进虚拟现实通道后,网络世界里那些永远不可能真实的形形色色一般。尽管控制那副龙形躯壳的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人,但,这都是“假”的。

是他一手创建这个虚拟的平台,为那些奇幻爱好者构建了可以让他们摆脱现实中的包袱尽情徜徉的理想乡——成也好败也好,都是他一个人担。

在现实中他有朋友,只是这些好伙伴们对于阿林极其前卫的构思和复杂困难的建设工作也能做甚微,甚至是毫无可为。

“呜呜呜——”操作舱完成了开机加载,整齐一致的小声轰鸣提醒着它的主人可以开始工作了。

阿林把眼镜摘下,随手放在办公桌边的平板上,准备径直躺进操作舱,连工作服也不想再换。

但是这用于接收资金的平板不合时宜地亮了。

年轻人小声叹了口气,便也不由己地将其拿起来,打开,翻到最后一页有字迹的地方。

屏幕上,左面零零散散,稀稀拉拉地记录着来自不同人士的资助。不少,但资助的金额着实看着寒碜,几块钱到几百块钱不等——唉,这也不能怪谁。

本来他干这事儿就是纯粹的兴趣,也不是什么商业盈利项目,当然也就谈不上大型科研,也就顺理成章地不会拿到什么百万支票。他没有亨利·亚当斯那么好的运气和性格,也就不会有什么天上掉馅饼,两兄弟打赌实验百万英镑什么的了……

阿林绝对,永远也不会去主动请求别人给他资助——这种原则上的事情怎样都不能乱来。这是他要做的爱好,不是什么可笑的小丑创业记。

所以,系统的维护升级费用,多是他自掏腰包,大大小小应该有好几万了。也从来没抱怨过吃亏——因为一切不是为了赚钱,还是自己最初的愿望,所以很多的苦,都要一一咽下,不甘放弃。

但阿林也想过要放弃。毕竟,在这路上,谁又能不迷惘,不迟疑呢?但是舍不得,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心血——要是这里永远安静下来……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他也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叮咚……”信息面板弹出了一个小红点。

他随手滑掉,一般都是什么系统里里无聊的签到或者偶有的新龙报道推送信息。

锁屏,关机。然后青年抓起一边的工作服换上,把平板揣在大兜里,三两下把自己打理成工作状态,利索地钻进操作舱,启动大脑连接程序。

……

光龙睁开双眼,从被窝里钻出来。

唔啊……算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滴滴!滴滴!滴滴!……”龙窝旁边的椅子上,爪机在不停地震动,新聊天消息一直在一条接一条地出现。看来,网络聊天室里正聊得火热——唉,这群家伙即使可以到这里来也依旧习惯在现实里用爪机收发消息,插科打诨。

可能是怕麻烦,也可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雄龙起身,把被褥叠好,然后挪到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理顺背部因为睡了一觉而显得极其凌乱的天蓝色鬃毛。不知为何,还破天荒地抓起一旁的香水朝胸口喷了喷——这可真是奇怪,他以前根本就不会碰香水这种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东西。除了浪费时间,似乎也没有其他作用。

把自己打理好后,光龙取下上一次离线前整齐摆放在玄关展示柜里的程序扫描仪、记事本、便携式编程器,径直打开了房门,走入金光晕染的空中悬城里。

他住的地方在幻城的悬崖边,所以市区里那些龙闹腾的杂音不会太吵闹,而他的检修工作也能在零星的欢笑声以及相对安宁的环境下进行。

只不过,想要到达机组服务器区不得不穿过市中心的街道,也就是说不得不被一些可爱的朋友们各种摸头拍打调戏。光龙不介意,因为他本就是为了创造这样一个无忧无虑,自由轻松的虚拟国度而如此煞费苦心。每天能见到这大多在现实中不认识的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莫大的鼓励。

虽然如此说,但有一个问题,便是同时上线的活跃人数太少。有时候闲下来,他在城市里转一圈也没能遇见一两条龙,甚至很多时间只有自己坐拥空城独唱寂寞。

似乎今天也是个冷清的日子。

唉,没事没事,反正都是日常。聊天室热闹也行,至少有人在。不过是宣传没做的很好,系统没有做得那么吸引人,支持没有那么多而已……

“啊!去你的!”光龙不耐烦地一跺脚,自顾自地大吼一声。在这空旷的城市里,回荡着一条雄龙以及一个青年恼怒却无可奈何地叫喊。

总是不停的自我安慰,总是不停的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有何用?!还不是一天到晚像个三四十岁的落魄程序猿一样在这座看似光鲜靓丽实则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城市里孤魂野鬼式游荡,看见哪里的数据缺了一角就屁颠屁颠儿地前去补齐,还要不停关注公告牌上@他去修复的系统BUG。

有什么意义?他在期待什么?

气急败坏的光龙索性找了张路边的椅子坐下来,把扫描仪和编程器扔在一边,掏出爪机,打开屏幕,想要转移自己那如尸壳般僵硬的思维,尽力平息因为毫无希望地日日维护带给他的莫名怒火。

嗯……这群家伙,又在互相调戏了……新信息都把锁屏界面占满了!哎呦喂,赶紧删掉赶紧删掉,好多啊……

呃?

光龙突然瞥见,众多来自聊天软件的白色信息块儿的最下面,“粘”着一条蓝色的信息。尽管身躯渺小,但仍然极其倔强地在众多信息中被拉到了爪机主人眼前。

蓝色,是支付软件的消息。

“叮咚——”正当他好奇地想要点开这条消息的时候,聊天软件里显示了一条XXX加入群聊的管理通知。

“新人?”他自顾自地呢喃着,选择先进入聊天室查看这位发现了他的理想乡的新朋友。

管理员:“欢迎鸭!”

群成员1:“欢淫!”

群成员2:“欢迎新人!”

群成员3:“诶,我是不是来晚了?现在才发现有新人……”

新人:“谢谢欢迎!没有来晚~”

群成员1:“是金龙?owo”

新人:“是的是的……不过手无缚鸡之力(捂脸笑)”

群成员1:“金龙最可爱了,请问可以吸吗?owo”

新人:“老龙一条,喜欢的话随意啦~”

他看着这段聊天记录,不禁捂嘴笑了笑——他不知道是因为可爱的活跃群成员还是因为这位新人的加入,让他获得了些许动力、安慰。

其实,他相信,无论是日常活跃的沙雕群友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加入的新人,都能在无形中一点点给予他抛开放弃的念头的勇气。

光龙:“(呆滞状态)”

管理员:“rua”

管理员2:“哦?新人?”

群成员1:“揉揉……”

群成员2:“捕捉光龙!”

群成员3:“群宠老光龙(玫瑰)”

……

说实话,他真的好想再在群里面多逗留一会儿。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只要压力解除就得立马投入工作,不能贪图安逸。很久以前,他就是因为在群里面聊天聊得忘了形,结果论坛区的一个漏洞数据一溜烟儿就跑得不见了,逼得他不得不去把东边的论坛广场挨个挨个地毯式搜索了一遍,最终在下水道口发现了这颗“老鼠屎”。

喔,正巧!公告牌上弹出了提示文学书院的书籍创建出了问题。

光龙不禁有些后怕,于是赶忙抓起工具,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那边赶。

……

当他来到书院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前方,在小说区的席位上,正端坐着一条焦急地翻动爪中一本缺掉一半的空书的西方金龙。看样子年龄很大了——那下巴一圈用束绳捆起来的长胡须以及鼻梁上厚得不成样子的老花眼镜,再配上划痕斑斑的躯体,让人不禁猜想这条龙年轻时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噢,这是虚拟世界。

应该就是这条老金龙反馈的BUG信息。而反馈者明显对于程序操作一窍不通,鼓捣了半天也没有把一旁的原始数据拼接成新书,反而把数据纸以及墨水弄得到处都是。

真是好笑,为什么会有人给自己创造这样一个龙设?

“你好,我看到了你在公告牌上的反馈,请问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他走上前去,礼貌性地询问道。

老金龙看见了他,显得有些局促,一边说着“你好你好”,一边慌张地把破碎的数据抹到一边的数据粉碎垃圾桶里。

“喔!数据笔是不能扔到粉碎桶里去的,这样会造成搅碎错误可能让粉碎桶报废。”

“啊?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老金龙惊得差点跳起来,转而又想要把爪子伸到状如海螺的粉碎桶里去。

“诶!别!你的手也会被粉碎掉!到时候是没有办法修复的!”他赶忙抓住金龙的手臂。

在光龙解释半天后,老金龙才明白幻城的运作不像现实世界那样随意,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让一栋大楼平白消失。他不禁感叹,不懂程序的人完全和他在两个世界,一个想着如何从专业角度修补数据漏洞,一个想着Ctrl+Alt+Delete或者关闭重启,唉……

“还没正式介绍,我就是光龙,幻城的建造者。你应该是新人吧,欢迎加入!”

“啊,光龙城主,您好您好!感谢您的欢迎。”老金龙眯着双眼诚恳地握住光龙的爪子,显得很是激动,“叫我莫尔就行……抱歉,我确实不懂编程,给您添麻烦了。”

光龙回以礼貌的微笑。

“所以说,莫尔,你到底发现了什么BUG?”

“嗯……我不知道这个该怎么说,就是我刚才试着拼凑新书,加上封面之后合成的书立马就破碎成原始数据不见了,而书桌又提示我什么404Forbidden……反正试了很多次都这样,你看。”

莫尔说着,从一旁的数据纸堆里抽出几十页,然后把挂在自己身上的一块身份铭牌拍在纸上,再取出一支数据笔——

啪!

合成成功。一本标识着莫尔名字的崭新书本落在了书桌上。

老金龙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成功合成的书,又转头看了看光龙,不知所措。

光龙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捂住嘴小声地笑了笑,随即拿出扫描仪对准书桌开始检测起来。

片刻过后,光龙起身,把刚才的书本抓起来前后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只是系统BUG。”

“那……那能修复好吗?”

“可以修复,只是小问题。”

“唔!谢谢站长!”老金龙利索地坐进创作区,一边说着感激的话语,一边欢喜地摆弄着不会再出什么漏洞的新书,活像一个天真浪漫的孩子,无知而又无知。

光龙看着性格与外表略显不符的莫尔,笑着说道:“没关系,这是我的职责。我还得谢谢你的反馈,让我及时发现了漏洞,不然什么时候这玩意儿把书院都毁了我都还不知道。”

“嗯嗯!我应该做的嘛,城主您一条龙维护这里也很不容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老金龙摘下眼镜,转而又一改刚才的活泼,一字一板地说道。“虽然我确实只会写点东西,但是城主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自己的一份力!”

“嗯,我会的,再次感谢你的支持!希望你能在这里过得愉快。”

光龙愉快地和莫尔互相拥抱了一下,然后告别老金龙准备继续前往幻城的其他角落进行检查。

刚刚走出书院门,爪机便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另一边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光龙,今天就不用检查了,我和黑龙凌晨就把程序排了一遍,没有问题。而且AI格瑞一直也显示正常,就是书院那边有点小漏洞,相信那条新来的金龙已经跟你汇报了。”

哦,这可真是……惊喜。

“谢,谢谢,紫影。”

“嗯。另外,后面几天多休息一下,少去想那些麻烦事儿。”

“呃……哦,好。”

之后,便也没了下文,对方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立马挂断了电话,独留光龙拿着爪机站在逐渐耀眼的日光中,待暖意渐渐爬满全身,钻进每一撮毛发深处,进而触摸那颗苦苦支撑跳动却灰暗无比的心脏。

今天很倒霉,幻城投标又流标了,而且也是少有人登录的冷清日常。

其实也没什么多大关系,以前不都是这样吗?一条龙走在幻城里,对每一块数据敲敲打打,缝缝补补,渴了让连接器给自己灌点水,累了就随意找片草地舒舒服服躺一觉,无聊了就拿出爪机滑滑群聊或者去游戏区摸摸电脑,一天一天,日子还不是这样过。

只是,有一点真正的不同。再说一遍,这是他辛辛苦苦自己经营起来的地方,他看待这座城就像是父母期待自己的孩子长大成才一般。

愿用千万凝一珠,却把云抹见日升。

任尔风雨飘摇撼,竟遇一朝大成时?

不管怎样,光龙和那个叫阿林的青年都希望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希望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做出头,被圈子所认可。

这不是一厢情愿地空想能完成的——既要自我的坚定,也需要来自他人的鼓励。

“不知道这一切还缺点什么,也没有人提出,能实现的我尽量而为。”

他曾在日志里如此写道。

他需要朋友;需要支持他的朋友;需要愿意为他指明道路的朋友;需要理解他对于所爱的坚持而默默努力的朋友。

有吗?

有。只是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那种对于生命和梦想的笃定还不足以支撑这抵御残酷现实的堡垒。朋友们都爱他,朋友们都支持他——一句小小的“加油”,平日里一段“抱抱”的消息就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让他不再害怕面对下一次不知何时而来,但一定会来的挫败。

像这座城上方的一切。如何比喻?这座城承载着属于一群人的历史,作为指引未来的礼物,让人更加勇敢地前进,追寻太阳。

噢,他需要光明,所以他要在这座城里扎根,在这座城里的楼宇间穿行,修补每一个漏洞,采撷每一缕阳光,让自己不再冰冷,能够在狂奔的间隙里捡起无意中落下的心。

“吱呀——”书院的门开了。

光龙转过头去,看见莫尔胸前抱着那本他刚刚创建的新书,诚惶诚恐地走出木质大门。老金龙没有立马径直离去,而是转过身打量着这栋装潢不算太过美观的书院,满意地叹了口气,最后再轻轻地挨着关上左右两扇门。

看见城主还站在阳光下看着自己,莫尔不自然地挠了挠龙角,满脸微笑地走上前来跟他打招呼。

“啊,光龙城主,您还在这儿呢。”

“嗯呢。”

“所以……”莫尔把书揣进挂在胸前的麻布袋子里,伸了个懒腰,“虚拟世界里的太阳晒着也有好处?”

他愣了一愣,扭过头去看着一脸享受的老金龙,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我想,对身体多半没有好处。不过能让人心情愉悦,对于治疗各种不自信、不开心还是很有帮助的呢。”没有理会光龙的窘迫,莫尔自顾自地说道,还恰似舒畅地抹了抹脸颊,尾巴也不停左右摆动着,“这场景倒还让我想起了那首歌,那句歌词。”

“All we can do is try. And live like we’re still alive.”老龙神叨叨地念完英文之后,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翻译,“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尝试,展现出生命的勃勃生机……”

云层彻底飘走了,金色的阳光最终毫无保留地撒满这座空中虚幻的城市,肉眼可及之处,都是那太阳的孩子,在沥青马路、公园长椅、建筑外墙起舞,只等待一个逐日者深吸一口气,而后肆意奔跑,去追寻这司空见惯却永不褪色的奇迹。

看起来,刚才那条蓝色的消息,平板上出现的小红点,突然打来的电话……似乎今天也是个幸运的日子——在困难中拥有一个一个愿意支持我的朋友——哪一天不是如此幸运呢?

“站长,我要先走了,今天还没更文呢。”

当他回过神来时,莫尔已经站在一团代表者即将离线的光晕中,笑容满面地跟他说再见。

“噢,好的,那就……再见?”

“嗯哼嗯哼,拜拜咯,改日再来找你!”老金龙在虚拟连接断开前,最后伸出爪子和光龙握了握手——很暖和。

“啪嗒。”那本标有莫尔名字的书在他消失后便掉在了地上。

光龙也觉得好笑,老金龙也确实是外行人中的外行人——幻城里的数据虽然不会因为用户下线而跟着冻结,但是等他下次登录这本书可能就找不到了。

于是,雄龙拾起那本数据书,回到书院,把它规整地放进创作连载区里。

每天都是一个新的起点。

光龙这样想着,不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有一种想要狂奔的冲动。

那句话说得好:我走得很慢,但绝不后退。

打开那扇门,走进阳光之中,就会相信一切都将豁然开朗,一切都也将闪耀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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