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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2016圣诞节特别)

篝火边的白龙 by 弗雷德•白龙

2018-1-14 02:28

郊外村庄的宁静被巨大的爆炸声打破,战火已经扩散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龙族回归后希望得到生存的空间没有错,但是人类保卫自己的领地也无可厚非,这是一场没有是非对错的战争,或许签署和约就能解决,不过在某些政客的操控下,这几乎成为了不可能。

这是开战后的第三个冬天,大雪如期而至,将这里染成了银白色,阳光在雪地上发射出耀眼的光芒,但是平时应该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却已经是一片死寂。

不久前这里成为了战争的前线,为了躲避战乱,这里的原住民几乎都搬走了,只剩下最后一户——一个农夫,和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女儿。他们不想离开这里,他们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生活,他们不想就这样抛弃自己的家乡,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如果龙族占领了这里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

平安夜,战火又一次在他们家附近燃起。这次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小女孩躲在自己的屋里不敢出来,她的母亲在一旁安慰她,而他的父亲则拿着一杆猎枪,穿着棉袄,在外面保护着他们。这种猎枪本身伤不到龙,但是为了平民的安全,军队为所有拥有枪支的家庭发放五颗特制的穿甲弹,这种子弹的弹头可以轻易击穿龙的鳞甲。

夜空被硝烟所遮蔽,寻不到一丝星光,曾经皎洁的明月也像是蒙上了一层难以净化的污垢。

他仍然站在屋外看守着他的家。因为寒冷,他感觉自己的四肢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双手被动的通红,只能机械般地做出僵硬的动作,他甚至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扣动扳机。

在远处火光的映衬下,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他举起枪,瞄准了那个缓慢移动的东西,右手的食指缓缓放到了扳机上。

那个黑影慢慢地靠近,在一颗照明弹的帮助下,他看清了那个黑影,那是两条龙,其中一条好像受伤了,另外一条将他驮在背上,身后走过的雪地上留下了显眼的血迹。

那条龙也看到了举着猎枪的农夫,他转过头去,跟身后的同伴说了些什么,然后停在原地。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直到那条龙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对那个农夫说。

“求你……帮帮他……”

猎枪的枪口稍稍向下倾斜了一下,农夫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那条龙。

“求你……”那条龙又轻声说了一遍。

农夫举着枪慢慢靠近那条龙。那条龙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农夫先是与那条龙对视了一会,随后慢慢地绕到他的身旁,看了看他的同伴。他的同伴的血顺着他的翅膀流到银白色的雪地里,将雪染成了深红色,那条龙虚弱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已经快不行了。

农夫将他带到了自己家的地下室,那里足够宽敞。那条龙是腹部中弹,弹头已经被取出,但是仍然血流不止。农夫用一块破布给那条龙包扎了伤口。当他将这件事跟妻子和女儿说了以后,他的妻子以为他疯了,甚至他自己都有些这么觉得。但是不知为何,他坚持认为这样是对的。

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军服的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士兵。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条受伤的龙?”

他的妻子刚想承认,他就已经开口了:

“没有长官,我们没有看见什么龙。”

那个穿军装的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农夫。

“真的吗?”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了那一条显眼的血迹。

“你们,检查一下地下室。”他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

那个人向农夫冷笑了一下,也走向了地下室;农夫的妻子骂了他一句,哭着回到了屋子里,她明白,这种事情被发现了就是死罪。

农夫追上那个人,极力想阻止他检查,但都于事无补,在地下室的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农夫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个人带着士兵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拍了拍农夫的肩膀。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女儿的,以后注意一点。”

说完,他就离去了。

农夫在那些人都离开以后来到了地下室。他看到他的女儿浑身是血,手臂上绑着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布条。

“哦,上帝啊……你到底怎么了?”

农夫赶紧跑过去想看看女儿的伤,却被他的女儿轻轻推开。

“我没事爸爸。”小女孩笑着解开了布条,下面的皮肤完好无损,只是上面有些血迹。

农夫先是呆在原地,后来又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刚才的两条龙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又往深处走了走,感受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他将地下室的灯全部打开,发现那两条龙躲到了地下室最深处的阴影里。

“谢谢……”那条龙身体颤抖着,眼中含着泪,以龙的方式,跪在了农夫的身前。

农夫和妻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三人两龙在这个地下室里度过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平安夜。

当圣诞节的黎明到来时,战火已经停息,龙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再一次向农夫道谢后,他驮着同伴慢慢向雪地深处走去。

十年后……

战争停息,这场战斗最终以龙族击败几个大国以后双方签订和约的方式结束。龙族保证在战后将政权归还给人类,但是人类必须保证龙族能够享有一切与人类相同的权利。虽然双方仍有很大的分歧,但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农夫和他的妻子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这里在战争结束后很快又有一批新的居民来到这里,建立了新的村庄。他们的女儿在城市里工作,并且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又是冬季,离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他们的女儿回到家乡来看望他们,同行而来的还有一条龙,就是当年他们救下的那一条。

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很愉快的晚餐,在闲聊了几句以后,农夫问那条龙:

“你的那位朋友呢?”

那条龙低下了头,眼睛里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悲伤。

“他死了,在我们进攻华盛顿的时候。”

“抱歉……”

那条龙抬起头,看着农夫。

“不过他要是知道了我们和解了应该会很高兴吧。”他笑了笑,里面伴着些许苦涩。

在临别时,农夫对龙说,如果不嫌弃的话,他可以时不时来吃顿饭,带着妻子和孩子来也可以,朋友也行,只不过别太多,他们承受不了,毕竟龙的食量……

 

愿世界再无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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