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回音

奇幻 | 争锋

巨龙和不同世界交织时,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这里是争锋,这是之前的短篇小说集,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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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它?

巨龙回音 by 争锋

2021-5-9 22:40

 一 年二十八 辰时

   却是过年的时间了。无需翻阅日历,只要顺着暖阳施舍的阳光向着窗外看看那来来往往的人流,看看那挨家挨户新换上的春联,或者听听窗外屡屡惊扰小鸟的爆竹声,无论怎么样,总会有些东西让你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年末了,过年了。

  自然,过年了,庙内的香火也旺了,求佛求菩萨,祈祷着新的一年顺顺利利,祈祷着旧年的坏事儿气也随着香火飘散的烟一起散了。不过尽管窗外热热闹闹,窗内仍然是寂静无声。禅香缭绕,茶香氤氲,略破的垫子上,两位人隔着一张木桌对坐着。倘若有其他人看到此幕肯定会大吃一惊,桌子面南坐着的祥和的老人倒是让人心安,他是庙里的老方丈,庙内的各项事宜由他负责。他本不是和尚,是从皇帝的智库里自己跑出来的。所以是在大家伙儿里传得很神乎的一个老人。而和他对坐着的,虽说更为人熟知,但是却会让所有人打寒颤的人。

  一道伤疤横在鼻梁上,兜鍪在首,强铠着身,炯炯有神的眼光里带着几分肃杀之气,让人不敢与之正面对峙。他是邓擎宸,这个国家的大将军,据说他骁勇善战,特别是从从一次必死之局里带着自己的儿子奇迹般的逃生。他功勋卓越,但是为人极为严肃,治军严厉,让大家敬而远之。这两个看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如今却在一室之内,杯茶之间。

  “想必方丈必知在下为何突兀不约而至。”

  “哦?鄙僧在这区区一隅天地之内,难了外界情形,孤陋寡闻,又怎知将军阁下之心思?”

  “一介武夫,草莽之徒,方丈为何不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说的是,这个世界的天窗呢,还是,”方丈笑着看向邓擎宸的眼睛,然后又一字一顿地说,“你的世界的天窗呢?”

  

  二 大年初一  丑时

  “过年了啊,邓兄。”

  “是啊,过年了。”邓晓啸咬了口手中的干粮,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孤悬在天上的新月。尖尖的,很容易扎痛心。就算是再浓的思乡之情,思亲之情,就算这情躲过了凛冽的寒风,跨过了万水千山,也会被这轮月弯弯戳破吧。就算真的“随风直到夜郎西”,送到的时候,送的人是缩在这乱草里,还是埋在了乱草下呢?

  还好,自己没有思亲之痛,倒不是因为他没有牵挂的亲人,而是那个伟岸的男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就站在队伍之前,他会率领部下奇袭别人,撕破包围的防线。就在今晚。

  是的,由于叛徒的出现,他们这只军队早已步入敌军的陷阱之中了。这次任务是护送一关键信物,虽然取得信物,然而叛徒将他们的秘密路线和盘托出。这已经是他们被包围的第三个夜晚了。再拖下去,连最后一次冲锋的机会也没有了,必须在今晚,穿破眼前这个峡谷。他仿佛已经看见了箭雨,看见了火球,一想到这,心胸口甚至忍不住隐隐作痛。

  “传邓晓啸,邓将军召见他。”

  嗯?恍惚间邓晓啸被推搡了一下,紧接着便被卫士抓着手跑到了阵营的前面。

  ——

  是那个男人,那个让自己一直崇拜的男人,邓晓啸明显感觉到他父亲累了,尽管当清冷的月光落到胄甲时,他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令人胆寒的杀气。然而他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可以退下了”

  强弩之末

  邓晓啸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个词。

  三 年二十八 辰时

  “哦?方丈这话里有话啊?”邓擎宸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自若地举起茶杯轻抿一口,“嗯......好茶,倒是让人唇齿留香。”

  “哈哈哈哈是贫僧突兀了。这茶是山野间的野花泡成的,想必这样的野茶倒是让久居军营行走朝廷的邓将军有了野趣。”方丈笑了笑,轻轻捋了捋胡子,转而透过破破烂烂的木窗望向山野。

  “邓将军对花有何感觉。”

  “草本之物,何须多情——倒也未必,想必方丈是性情之人,性情之人爱花惜草倒也不在少数。只是对于我们这种上战场喋血的无礼之徒,花花草草,属实无益。”

  “只是对花吗?其它有益无益之物呢?”

  “自然是益者利之,不益者弃之。”

  “那,有益无益之人呢?”

  “人,岂能与草木混为一谈。人是能共情之物,怎能因有益无益而论。”

  “前提是,你,得是人。”

  伴随着方丈最有一句轻飘飘的话,邓擎宸猛然一震,惊愕的表情一闪而过,脸上又恢复成了冷漠的神情,缓缓抬起手握住茶杯,全然不顾茶水滚烫,一饮而尽,伴随着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倾斜而下,邓擎宸握杯的手突然产生了奇怪的声音,那是骨头断裂重组的声音,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邓擎宸原本宽厚的手掌变成了——爪子,锋利的爪尖微微闪烁着寒光,同时蓝色的毛发覆盖住了爪子。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粉碎的声音,邓擎宸猛然举起了自己的爪子,刺向了方丈的喉咙。

  四 大年初一  卯时

  邓晓啸率领着他的队伍向前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刺,虽然他已经私下里把这峡谷称作“被困的囚兽”了。敌军很清楚,即便是夜里也保证了层层包围,他很清楚,所以需要他率领队伍来打开局面。他们夜里攀登上陡峭的悬崖,从上方袭击敌军的包围圈,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从而为大部队通过峡谷制造环境。尽管这是最薄弱的防护地带,但是当太阳吐出他的第一缕阳光时,他们仍然没法撕开突破的口子,但是这也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携带了足够的火药,只要能够营造大举进攻的假象,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即可

  刀剑交影,箭雨齐发。邓晓啸身体左倾躲过刺来的长枪,于此同时快速刺出手握的铁剑已经穿透了敌军的铠甲。抬腿猛踹一下刺中的敌人,拔出剑的同时向右划去,让剑割破袭来的喉咙。虎父无犬子,邓晓啸本身也是军营中的响当当的人物。最早的确出现过他依仗父亲的谣言,但是邓晓啸凭本事把这些谣言都摧毁在英勇无畏之下。但是在此刻,他也感到无奈,或者说绝望:层层包围下,敌人的援军源源不断的赶来,仿佛一波又一波的海浪,誓要拍碎邓晓啸的身体。

  他始终相信父亲,他相信邓擎宸清楚敌人清楚的,也清楚自己清楚的,但是这次战斗却是他见过的最绝望的决定。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牵制了敌军多少力量,能否支撑自己的军队安全撤离。

  “队长,我们成功了!”

  短暂的恍惚伴被同伴激动的一声大吼打破,邓晓啸这才注意到,战场上的部分敌军被紧急调走了,同时顺着山顶的视野看去,他能看到那己方军队的旌旗已经来到了峡谷的尽头。一瞬间他只想扇自己一耳光,自己居然开始怀疑父亲的指挥了。但是现在还不是值得庆贺的时候;他们还身处险境之中,但是由于调动兵力的原因,一个缺口已经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完全可以从那个小缺口逃跑出去了——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撤!”邓晓啸大吼一声,现在只要保护自己的士兵跟上大部队就可以了——然而当他回头的时候,他只看见摧枯拉朽的黑云,宛如旧时时行的瘟鬼,刹那间占据了大地。

  “黑云压城城欲摧”更何况那不是坚石砌成的墙,那只是一只精疲力竭的弱旅。

  五 年二十八 辰时

  “你是什么人”

  邓擎宸的爪尖抵住了方丈的喉咙,甚至蹭出了血珠。然而方丈仿佛没看到一样,淡然自若的拿起了茶杯,对着地上破碎的茶杯敬了敬,然后悠然地再小饮一口,不紧不慢地说着“知道你不是人的而自己还是人的概率,你觉得是多大?”

  “别再油嘴滑舌了,老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你的身份又是谁。”邓擎宸冷漠地说着,那种语调完全没有掩饰所含的杀意,让人绝对不会怀疑他会割下这个头颅。

  “哎呀,真是性急,你忘了你是来找我干什么的吗?”

  “哦?我觉得那个和我现在的问题孰轻孰重,你心里有数吧?”

  “只是两个问题答案一致而已。好吧,真拿你们年轻人没办法”方丈摇了摇头,微笑着继续说道,“从你把邓擎宸从皇帝安排的死局里救回来开始,或者说,邓擎宸的身体”

  “嚯,看来你还知道点东西,不过这还不够赎回你的脑袋。”

  “别急嘛,我知道现在是你在占用邓擎宸的身体。”

  “想象力还挺丰富的,邓擎宸还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

  “无需掩饰,要是你完全占据了邓擎宸的身体的话,你根本不会和我废话。”方丈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无奈地摆摆手

  “会直接杀了你?”

  “不,你会不理我。就像我们对待野花一样。”

  邓擎宸眼神一凌,爪子又向喉咙逼迫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寂静开始喧宾夺主,当然,这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眨眼之间,邓擎宸的骇人的爪子消失不见了,横在方丈脖子前的只是他宽厚的手掌。邓擎宸收回了手,转身坐在垫子上,比了个手势,示意方丈坐下。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指的是这具身体里现在的灵魂。”

  “叫争锋就好,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邓擎宸重新戴上了自己冷漠的表情,不过此时更多几分随意,并且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甚至更甚。

  这个世界真奇怪

 

  六 大年初一 卯时

  

  “可恶,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的部下焦急地询问着邓晓啸,邓晓啸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最后这个选择题还是要让他来做。所有的条件还是最后成了他口中的题目,就好像自己的努力都变成了投向奔腾的河流的小石子一样。

  “我希望你能够带着你的部下突围出去,”邓擎宸冷漠的话语如同针尖刺在了邓晓啸的脸上,比寒风更痛。邓晓啸回首一看,那是疲倦的倦容,那是伤员痛苦的呻吟,那是分发食物的将领紧蹙的眉头。是的,不是所有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山口了。

  “舍弃一些包袱,才能让其他人前进。”

  可是,自己真的能替所有人做出选择吗?理性代表着智慧,但是同时也代表着残忍。

  不能。答案在他意识到这个选择题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回答。然而理性和感性的交锋比战场上的拼死搏斗更加要命。

  算了,战场上从来只需要残忍这一项要素。我至少对于我自己,是可以做出绝对的选择的。

  父亲呵,真想再听一次你对我的愚蠢的责骂。

  难熬的思想交锋,最后都会留下一具尸体,而且都是我的尸体。

  邓晓啸对着身后严阵以待的将士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追上大部队。

  “那队长你呢?”

  “带上信物,你们速速离开,我来点燃引线”邓晓啸冷静地说道,那声音带上了几分冷漠,和他父亲颇有几分神似。

   

  七 年二十八 辰时

  “所以说你救了半死的邓将军一命?”

  “可以这么说吧。”争锋抿了口茶,嘴角上挂着一抹微笑,“我想要找一个身份来观察这个世界,思来想去这个姓邓倒是颇为合适,让我可以以【对原本世界影响不大】的方法来深入他们的生活来观察。”

  “当然深入其中方能理解很多,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想必你也是懂得吧?”方丈笑吟吟地说着,丝毫没有因为刚刚争锋发出的死亡威胁而受到影响。

  “哪里哪里,我是我,邓将军是邓将军,你是你,你们的世界是你们的世界,我相信我和他还是很分明的。”

  “哦?看来你对我们的哲学还没悟透呢。”

  “你会花很多时间去理解植物的哲学吗?没有那个必要”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听过吗?”

  “有过耳闻,是张若虚先生的春江花月夜。”

  “读过甚好,至少免了解释的口舌。”方丈轻轻举起茶杯,迎着窗外的阳光,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这月光,飞霜,白沙,辨得分明吗?”

  “分明,本就不是一物,为什么说为一体。”

  “可是不觉飞,看不见,你觉得他为什么分不明。”

  “月光太盛了罢。”

  “那你和邓擎宸,和这世间,又何尝不是月光,飞霜,白沙?你能浑然天成地融入这飞霜白沙,纵使你们从头开始便不是一物,那为什么不能说是飞霜白沙融入了你?”

  “这······”

  “你太高傲了,你是这远超世界的月光,但无论怎么如何,你都会被邓擎宸,被这事件所影响,至少你在这身体演戏的每一天,你不是什么神,你是人。”

  “——啧,你们这世间的人都被我阅尽了······”

  “别先急着反驳,要不我们先来打一个赌,看你是否会猜对结局?”

  “哼——行,就按你这老头子的话来办。”争锋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方丈继续说下去。毕竟这个人刚刚说的东西正好惹起了自己的兴趣:争锋倒想看看这个人有什么自信说自己没看透他们这些人。

  “我想想,你这次来是那个你的主子托你来问我对这次任务有何计划吧?”

  “预言的工夫倒是挺准的,怎么有种在听已经知道答案的人出题的感觉呢。”

  “少废话,听好咯。”

  八 大年初一 卯时

  邓晓啸握紧了引线,他现在只有一次机会。

  刚刚他已经在敌军的防备范围之内,短时间内敌军应该会让这边保持防御以让其他的人前去支援,组成前端的防线,只要前面的防线拖住邓擎宸的前进的步伐,他们后面的大片军队就可以一举击溃他们。

  但是正如邓晓啸所思,他还有一次机会。

  这峡谷的土质松软,山岩大块而不稳,小小的震动都可能让巨石坠落,然而这恰巧是他们的机会:只要在足够好的时机引爆足量的炸药,就可以让这山体滑坡,截断他们前进的道路。然而到了那个时候,引爆这个引线的人一来必须留在峡谷之上观察时机,二来是离引爆位置太近。几乎是陷入了必死之局。

  是的,邓晓啸选择了违背他父亲的命令,选择赌一把,赌他能抓到这个时机,赌上所有火药的量,赌他的判断是否正确。他紧张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目不转睛地看着压迫而来的黑云。

  近了,近了。

  马蹄声开始在峡谷回荡,冲杀的口号在耳边作响。然而邓晓啸脑子里都只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真是的,到最后还是想听他臭骂我一顿。

  轰轰轰!

  此时的邓擎宸正在率领军队冲突,他的脸色很平静,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邓擎宸”的结局和这些士兵的结局。但是他不能出手改变:这是注定的命运法则。他所能做的只是用这个身躯率领军队向着前方的阵线冲刺。

  然而,身后的惊雷一瞬间击破了邓擎宸的内心,他勒马扭头一看,那是漫天飞舞的尘土,夹杂着无数的惨叫和呻吟。

  也几乎是在于此同时,他看到了后面一路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小队,那些将士的脸庞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特地跳出来的精锐,随邓晓啸一起冲锋逃生的部下。然而在他们之中,他没有看到最熟悉的那个身影。

  断裂的线连在一起,邓擎宸很快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他长叹一声,把剑扔给自己的护卫,对着他说:“向前冲锋,不要停下来。”

  护卫愣了愣,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一阵强烈的风让他不得不合上自己的眼睛,当再次睁开时,邓将军已经不见了身影,却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风和空中巨大的身影。

  “看!那里还有个活着的敌军!”

   邓晓啸喉咙一甜,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但是这掩盖不住那还挂着血丝的笑,是的,他做到了,在嗡嗡的耳鸣声中,他依旧能够捕捉到那铺天盖地的惨叫声。

  嘛,居然自己还捡回了奄奄一息的一条命,就算伤不致死,他也听到了敌军靠近自己的声音,啧,速度比自己想象的快多了,不知道这个时候父亲他们有没有冲出去,会冲出的吧?肯定会的。

  然而刹那间,邓晓啸突然缩了缩身子,好冷,他能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仿佛自己突然堕入了冰窟一样。紧接着他看见一双淡紫色眼睛,就在自己头顶上,但那不是人的。

  那是一只龙。

  蓝色的双翼在空中展开,紫色的眼眸透露着肃穆的杀气,那种冷漠的眼神却让邓晓啸感到异样的熟悉,而在这个时候,那只龙开始说话了,那是个冷漠而单调的声音,却和邓晓啸心中那个不可能的猜测相重合。

  “孩子,睡吧,都结束了。”蓝龙顿了顿,身上的晶状刺微微闪烁着绿色的荧光,紧接着又开始说,不过这次语气却变得柔软了些,“我居然会输吗······”

  紧接着,漫无边际的疲倦瞬间淹没了邓晓啸,在黑暗覆盖眼睛前,他听到了遍野的哀嚎。

  “怪物!那是怪物!”

  八 年二十八 辰时

  “要走了吗?”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打的赌也都打了。”争锋抿了抿嘴,有些好奇地说着,“你为什么那么有把握那个孩子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我都说了,他是人,你也明白此理,人是能共情之物,怎能因有益无益而论。”方丈摆了摆手,背着手看向茶杯,又开始吟那句诗歌。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好,那就不打扰了方丈了,在下告辞了。”争锋,或者说邓擎宸恢复了往常的神态,起身做个礼,便离了木屋,离了庙门,对着在外面等待的护卫说:“走,去军营,我们要执行任务了。”

  望着邓擎宸离开的声音,方丈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最后压倒一切的,还是这皎皎月光啊。

 然而这皎皎月光,最后还是给了人世。

 所以说,想必你这次,定会有所而归吧。

  想着,方丈又笑了笑,看向了窗外,此时正是辞旧迎新之际,爆竹声声,墨香绕缭。欢声笑语里,过年了。

  终 大年十五 辰时

  邓晓啸站在坟前,对着他父亲的墓碑做了礼。

  这次的任务又是一个奇迹,有关怪物的传说也逐渐在民间传开了,然而最后还是以一纸诏书了事,大抵是邓将军不辱使命,拼死作战,掩护将士撤离。

  邓晓啸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做了一场梦,然而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幕,那只蓝龙,和自己的父亲。

  “多烧一炷香吧”

  邓晓啸惊讶地回首,这才看到寺庙的方丈早已默默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你父亲已经走了,它也走了。”

  “您认识他?”邓晓啸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也许吧,谁知道呢?你会去辨认月光下的一片霜吗?”

  “那陪我那么长的父亲,是他呢?还是它呢?”

  “是他,也是它,是邓擎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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