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

#include<iostream>
using namespace std;
int main()
{
    cout << "权当我练笔吧，没想到大学会这么忙（水）。我尽量元旦的时候正式更一篇。";
    return 0;
}

太静了，就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声音”这种东西一样。

头顶巨大的玻璃穹顶被空洞的蓝色填满，那恼人的太阳就挂在穹顶的正中，始终无动于衷。

而一扇扇高耸得几乎不合理的落地窗也被蓝色填满，就好像外面除了天空就什么都没有一样。

窗户中间的承重柱旁边立着从里到外都无比干净的不锈钢垃圾桶。

两条被磨得如镜子般透亮的铁轨贴着两侧的落地窗向看不见的远方延伸出去。

铁轨中间夹着的是用大理石铺成的站台。

惨白的阳光照在站台的地面上，反射回来的光扎得眼睛一阵阵刺痛。

站台的正中心是一排道不上名字的绿植，所有的叶子都一动不动。

两排长椅贴着这些绿植，也向着铁轨延伸的方向排开。

一个人倚坐在上面，借着刺眼的阳光似乎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封面是白色的书。

当穹顶上垂下的时钟的全部指针指向正上方时，一列纯白的列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了车站。

它平缓地停在了站台旁边，只打开了一扇门。

那个人合上书，起身缓步走向列车，踏入了那唯一一扇打开的门。

他小心地推开走廊的门，像是怕吵到谁一样。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他怕黑。但是他会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黑暗里面有什么东西，他一定要勇敢，这是所有人一直告诉他的。他抱着三本深红色的琴谱，佯装镇定地走在黑暗的长走廊里。这里唯一的光就是透过教室窗户射进来的外面路灯的微光。

不过总归还是快点找到这里面的灯好一些。他顺着墙根一路向前走，直到前面的墙突然转了九十度，他知道这是他要去的地方。他抬起手，伸到自己的头顶上，很快摸索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当他按下开关，天花板上的几盏小灯同时亮了起来，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

灯光的正中间是一架钢琴。并不算特别好的，也有些年头了，但是音色也不算难听。他打开琴盖，展开谱架，把那三本琴谱摆了上去。自己则拖出琴凳，有模有样地坐了上去。这时，空荡的走廊里开始回响起断断续续的练习曲。这些的确都出自大师之手，不过大都不怎么太好听，而且对于学生来讲，这些曲子都是噩梦。

只是，他怎么可能坐得住呢，总是弹着弹着就走神了。可能是呆呆地望着围着灯光绕圈子的飞蛾；也可能是随便在琴键上扒拉出一些不成曲调的东西；又或者是掏出自己那个几乎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小手机，玩玩上面那唯一一个略显无聊的小游戏。不过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被打扰了吧，尤其是来电的还是自己的妈妈。

“喂……什么……为什么？这些孩子和其他人怎么办……你不能……好吧……”

他侧趴在玻璃的另外一侧，听着对面的谈话。那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没有研究员的准许他是出不去的，好在那条黑龙对他足够友好，愿意让他听到外面的声音，要不然他就只能自娱自乐了。

玻璃那一侧的黑龙挂断了电话，走到了玻璃前。他看上去有些恍惚，皱着眉，看着里面的白龙。如果是别的人用这种眼光看他，他会毫不留情地张开双翼，扑到玻璃面前恐吓对方，他很讨厌自己的身体被议论，即使他明白那副躯体本身就是严重畸形的。他知道那条黑龙是不会那样看自己的。

但是那种眼神还是让他十分不舒服，他从未见过黑龙露出那样的神色。

“来吧，是时候了。”

黑龙俯下身来，趴在玻璃的对侧，白龙也起身来到了玻璃跟前，蹲坐下来。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能高过黑龙的龙角。他慢慢地摇着尾巴，不知道黑龙这次想对他说什么。

“应该给你起个名字了，你有什么中意的名字吗？”

“0053……？”

黑龙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那个叫代号，不叫名字。”

“可是你们都这么叫我。”

“所以我才要给你起一个真正的名字啊。就好比说，我，我的代号是1007，我的名字是文森特。这样大家平时叫我就都叫我文森特而不是1007。你也需要一个名字。”

白龙疑惑地歪着头想了想，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样吧，我来帮你起一个怎么样？”

似乎根本没有认真思考，白龙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弗雷德’怎么样？”

“弗雷德……？”

白龙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单词。他试着复述了一遍，然后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以后他们就可以叫你的名字了。”

马文天还没亮就飞到了北洋运输总部的大门口，即使是这样，他仍然差点错过交接班的时间。

“这是今天的访客名单。还有你来得太晚了！“

在被值夜班的同事没好气地数落了几句以后，他走进了温暖或者可以说闷热的保安亭，目送着哈欠连天的同事离开。

不知为什么，他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能是睡得实在是太晚了，前一天晚上他被卢卡斯的事情折磨得够呛。无论如何，他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工作，这份工作可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别的不说，光明城被三龙城收复以后，像他这样抵抗过的别说找工作了，不蹲牢就算很舒服的了。

他把桌子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到一边，打开那份名单，仔细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些提前预约好的访客他必须提供最大程度的便利，否则就可能会被扣工资。

“卡安斯·科龙多……预计到访时间早上十点……到达后务必通知科龙多先生……卡安斯？“

马文思考了片刻，又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仔细核查了一遍。他没记错的话科龙多这个姓氏应该都是公司的高管或者至少是亲戚，可是他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在仔细翻看了至少三遍过后他确认，他没记错，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出现过。“可能只是同姓或者是什么远房亲戚吧”，他这么想道。

十点钟，一条自称卡安斯的白龙不早不晚出现在了公司的门口。

“您就是卡安斯·科龙多先生对吧？”

那条白龙本来表情就不怎么友好，这么一说他的脸色似乎更差了。马文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叫我卡安斯就好。”

他似乎在压制着一股莫名的怒火一样。

“呃……好的，卡安斯先生……请您稍等……”

“啊……这里的队伍好长……要不咱换个地方吧。弗雷德？”

诺亚拍了拍身边沉迷于音乐的雅各赞。

“什么？你叫我？”他摘下耳机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诺亚。

“我说咱换个地方吃吧，这队排到咱了估计就是吃夜宵了。”

雅各赞伸了伸头，看着饭店门口的叫号，又看了看自己爪子里面拿着的号码条。

“也是。走吧，找个能快点吃上饭的地方。”

他们两个起身离开原先等待的位置，走向不远处的待飞区。之前在他们后面排队的的那对红隼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说起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叫我弗雷德？”

“为什么这么问？”

两条龙在确定眼前没有障碍物和妨碍起飞的生物后挥动双翼，向里湖的方向飞去。

“因为……大家一直叫我雅各赞，只有我妈才叫我弗雷德。”

“雅各赞多拗口啊，奥瑞吉恩雅克更拗口，况且那个应该是把你妈的姓放到你的名字里了，布拉姆……也没有叫姓的啊，那就只能叫你弗雷德咯。”

两条龙一前一后沿着湖岸飞行，打量着周围可能有空位的饭店。

“说起来我倒真想只叫弗雷德，现在这个名字太长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大部分情况下都只会叫一部分。”

“太容易被老师记住了，名单里名字最长的那个一定是我。”

“我倒觉得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你这名字也真是，一个名字里塞俩皇帝。”

“怪我咯，名字又不是我起的。”

“说起来你快点决定去哪里吃啊，我们都快转一圈了。”

“我看都是满座啊……不然就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得了。”

“合着转了一圈就买个三明治？”

“不然你就饿着。”

诺亚无奈地耸了耸肩，最终跟着雅各赞一起飞向了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