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比斯第一次舔圣龙

等到阳光醒来，已然是一天之后。

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在一处洞穴之中，圣龙稍微舒展了一下身子，只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看来之前的伤势依旧没有复原。

金色的龙翼轻轻展开，以此保持身体的平衡。

此刻，他眼前有一堆燃烧的篝火，在这个封闭的洞穴中传递着一阵阵温暖。

阳光努力翻了个身，让自己换个姿势，背对着篝火，他已经一个姿势睡太久了。

这时，身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那是恶魔气息。没错，来者正是之前掳走他的那头白色的魔龙。

莫比斯缓缓靠了过来，将药材药果和采集来的鲜花放在旁边，然后默默注视着躺在地上的金龙。

回想起上一次这么注视着他是什么时候了呢？大概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两头龙一见面就打架，流血骨折都是常事，打完了就靠在一起歇息，聊龙生谈理想，从朝霞万里到繁星满天，从烟雨蒙蒙到晴空朗朗，煌羽抱怨着自己的族群，而莫比斯则在旁边唆使他抛开那些琐事，做一次真正的自己，每每那时候，煌羽便会摇摇头说：“我们不一样，我还有无数龙的期待和不得不承担的责任。”

莫比斯明白，这头傻龙从小就承担了太多东西，因为过度的强大，让他比同龄龙更早接触到战场、死亡、权利……而自己也在追逐着这个从小便被无数龙敬仰的身影，没日没夜地锻炼恶魔之力，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他就像是那个时代的奇迹，完成了一件又一件旷古绝今的伟作，但却忘掉了自我的快乐和生活的意义。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成为了第22任龙王。而自己则是受邀而来，台下众多见证者之一。那时的他是多么耀眼啊……看到煌羽那样，莫比斯既高兴又难过，能够成为龙王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可他从煌羽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只看到了悲伤。

莫比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靠近煌羽的了。可能是自己三百出头？亦或者更早？只是觉得那头龙与众不同，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苟言笑，一出手便威振八方。可能是因为那一次偶然下，自己偷偷跑出去玩耍，当他被人类巫师包围时，煌羽眼睛都没眨就屠灭了那些人，而后将爪子在河流中冲洗一会，便合着龙翼坐在河边遥望着远方。在其他龙活在父母襁褓下的年龄，他的双爪早已被鲜血浸染。可能是因为当他看到，煌羽在其父亲劝说下，与自己妹妹签下婚约时，那低落的神情，以及惨淡的话语：“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一个朋友。”也可能是第一次在幼龙竞赛下，煌羽站在第一，而他站在第二，煌羽伸出爪子，和他的爪子搭在一起时，那一抹温柔的笑。

有时候着迷就是那么简单。煌羽喜欢看什么书，他便跟着看什么书；煌羽喜欢音乐，他便开始练习龙之歌；煌羽喜欢独自安静，而他就远远观望着，默不作声。

莫比斯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上煌羽了。

但我是魔龙，煌羽是光明圣龙，还是龙王，而且我们都是雄性……退一步讲，即使可以在一起，这样的我，配得上他吗？

无奈。叹息。

或许自己只是千万个默默观望着煌羽的生物之一罢了。

但一晃三百多年过去了，这一次他算是想明白了，有些话啊，该说的还是要说明白。

如今再次会面煌羽，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公会竞赛上，而煌羽居然没有使出曾经百分之一的力量，这让他既困惑又自责。他这次前来本是为了收回老水晶龙波比特的龙骨，曾经波比特与父亲莫斯特也是出生入死的老战友，如今龙骨被挖走，父亲自然是坐不住的，便指派他收回龙骨，因龙族出场不便，便将自己的龙元一起带来。

在龙族，存在“龙魂双元”的说法，即每一头龙，都只拥有一半的灵魂，另一半的灵魂存在于其他的一个生物体内，可能是龙，也可能是人，或者其他的智慧生物，非智慧生物的可能性太小。如果杀掉那个生物，灵魂便会被融合，力量可能会成倍提升，这一点在族群中已经得到验证，诸多突飞猛进的龙便是如此。

而另一个附带着半个灵魂的生物，被叫做“龙元”。莫比斯很幸运地找到了自己的龙元，那是一个有着淡蓝色眼睛、红色长发的少女，莫比斯不忍心杀害她，亦或者说时候未到，便一直留在了身边。

而这次龙元则充当御龙使，随莫比斯一起争回龙骨。

却没想到遇到了眼前这头大傻龙。

莫比斯看着煌羽背后那道狭长的伤口，鲜血已经干涸，却又隐隐有股黑潮在流动，不免有些心疼。

他看了看旁边的药草，最终摇了摇头。这种魔力不是这些药草就能解决的。至于那些采来的花……煌羽会喜欢吗？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喜欢这个。

莫比斯犹豫了一下，最后慢慢靠近煌羽，伸出宽厚的龙舌，在金龙的背后轻轻舔舐起来。

龙涎是最好的愈合剂，而且这股被恶魔之力侵蚀的伤口，只有他完全将恶魔之力吸收掉，才能快速康复，于是白龙抿着嘴轻吮了起来。

当那只大白龙靠近过来时，阳光便感觉不对劲了，而现在，这家伙居然开始舔舐自己的身体？这是在闹哪样嘛！

这是莫比斯第一次尝到煌羽的血液，未免有些兴奋，猩红的眸子发着光。

一种淡淡的腥甜在舌腔中荡开，混合着一股特有的龙的气息，每一滴血液似乎都带着强大的生命力，给龙一种舒心的感觉，喝起来……简直比嗑药还要爽。

莫比斯移动了一下脚，却不小心踩到了采来的药果，白色的浆果汁溢出撒到了圣龙身上。

阳光害怕极了。

这只龙果然是想吃掉圣龙变得更强吧。或许之前还认识，这两个也许是死敌来着，难怪之前说话的口吻也是那样的敌视。

现在怎么办？

正在阳光心急火燎之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现在在哪里？已经一天没有感知到你的存在了。莫比斯还在你身边吗？”这是煌羽的声音，心中两人灵魂相连，即使相隔万里也能进行交流。

阳光：还在啊！就是那只大白龙吧！马上就要吃掉我了！我该怎么办？

煌羽：吃……你？

煌羽：你先别急，保持冷静。看看身边有什么？

阳光：啊，好像是在洞穴里……感觉背上湿漉漉的，为什么看到了一股白色的液体……还有鲜花？

煌羽：？？？